2017-03-06 阅读次数:
《三生三世步生莲》小说连宋和成玉原文内容介绍
九重天上的连宋连三殿下,早早便得了个花花公子的名号,并且在接下来的十几万年中,用实际行动将这个名号坐得踏踏实实。天上的仙娥,能淡定面对连三殿下者不多见,每每提及这位赫赫有名风度翩翩的人物,仙娥们先将脸红了一回,继而用羞涩而钦慕的语气表达内心的向往:“三殿下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风雅最体贴的神君了!”
是以,天上的女仙很少有不对连宋笑面相迎的。加之连宋脾气好,与各位帝君上神又是故交挚友,男仙们也颇为尊敬。但,习惯了被人见人爱的连三殿下到底还是撞上个冤家,十几万年难得遇上个看他不顺眼的仙子,这个仙子唤作长依,亦称成玉。
初见长依是在碧清池。
碧清池长年养着莲花,算是专给红莲仙子的池子。若有平常的花事,有时也会定在此处。因为此处略偏,平时也不大有来人。那日连宋算是心血来潮,天刚蒙蒙亮便到碧清池边坐着赏莲,悠然地饮着茶,享受满目美景,微风徐徐拂过,倒也是宁静致远。
突然传来细微的水声,他透过层层花叶望见个女子的背影。这样早,哪宫的仙娥如此勤快?他觉得新奇,略施法力拨开大半花叶,看得更清晰些。
那女子小半个都浸在水中,身上却不见湿,显然是用了仙法的,这样或许是哪位仙子。那女子着水粉色衣裳,黑发如瀑,几乎垂到水面上。发上并无装饰,只有支银钗将鬓发松松挽在脑后。她抱个青花瓷瓶,小心翼翼地收集荷叶上的露珠。偶尔侧身转过来,他见她唇边挂着笑意,眼睛也弯起来。霎时,又沉入水下去了。
连宋抿了口茶,问身边的仙官:“那是谁人?”仙官打个哈欠,揉着眼答:“约莫是红莲仙子罢。”他笑道:“红莲仙子是花神中最高主位,怎会这般打扮。”仙官揣摩着他的意思,大着胆子道:“长依仙子为人素低调,待人接物却也宽厚爽快。虽说平日里冷淡些,但听她宫里的侍婢们说,仙子其实也是爱说爱笑的呢。”顿了顿又试探着说:“长依仙子素日无甚交好的神仙,倒是与太子殿下颇为熟稔。”
太子便是连宋的二哥,桑藉。说来他倒有些怜悯他这二哥,时时被太子之位所累,幸而他看清此间,早早脱身落个清闲。他摇摇扇子:“哦?”仙官估摸着连宋是对这则八卦有兴趣,于是道:“长依仙子原是个凡人,早些年太子殿下下凡历劫,托身的凡胎与长依仙子是竹马青梅。太子殿下未等成亲便历劫返天了,长依仙子在凡间痴守活寡好几年。太子殿下一直视长依仙子为好友,于心不忍,于是托梦相告。长依仙子竟执意修仙追随太子殿下,初升上天时颇受了些苦难。后因花事办得好,步步擢升为红莲仙子。”又叹息一声,“说不定此番长依仙子集露珠也是为了太子殿下,但殿下已与青丘订了婚约,仙子也是可怜可叹。”
他只是想,长依,长相依偎,是个好名字。仙官望了一回天色,又揉揉眼睛道:“殿下饿了罢?且看看早膳备好了没有。”说着一溜烟跑了。他望着粼粼的湖面,只是摇着扇子。蓦地,那女子破水而出,绽出明亮水花,她便立在水花中央,盈盈笑着。连宋迅速捏诀隐身,瞧见那女子臂上挂了个锦袋,似是装着藕茎。
女子轻盈地踏着水面行走,所过之处皆盛放朵朵红莲,妙曼清丽。她走了几步后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对着那红莲施个仙法,步生莲于是隐去了。卯日星君约莫已当值,自碧清池另一边射来光芒数丈,她便是迎着光行走,好似全身都耀着金光。
眼见女子消失在视线里,他现了身,仍是不紧不慢摇着扇子。回想起方才所见那女子的神情,更像是苦恼。这天上的女仙,无不羡慕步生莲之美,这长依却不同,仿佛步生莲是个累赘。
收起扇子,他弯了弯嘴角。
再见到长依,却是在桑藉宫里。
近来他被东华帝君接二连三得弄得很颓败,转道去桑藉那儿寻点安慰。没想到正见着桑藉与长依对坐谈天,长依见他进来,连忙规矩地起来行了个礼。桑藉对长依道:“起来吧,连宋不是拘礼的人。”他笑道:“二哥倒是比我会享清闲,宫里藏了这样一位美人儿。”桑藉也笑了,顺手拉着他坐下:“说到享清闲,四海八荒谁比得过你这位花花公子?正巧你来了,方才长依还问,花典时她要不要献舞,我没经验,倒问问你。”
他于是将眼光投到长依身上。她今次穿了玫红的衣裳,发间也堆了簪花,比那日所见更有一番生动的艳丽。只是一直垂着眼,面上带着疏离的谦卑和谨慎。他想,他为什么不笑了?她见到他的前一瞬,还扬着透亮的眸子朝着桑藉笑,比那日的更活泼,更神采飞扬。他顿了顿道:“舞么也要跳的好看才好登场,不知长依仙子的舞如何?”明明是问她的,却是桑藉代答:“长依说近日练了练,现下不如就让连宋瞧瞧,也好做个定夺。”她终于抬头,只是犹豫地将桑藉望着。桑藉打趣道:“此时你倒胆小了?一盏茶前是谁向我夸下海口的?”她被逗乐,梗着颈子道:“谁胆小了?你且先去莲池候着,我换好衣裳即刻就来!”飞也似地跑了。
只那一刻,连宋晓得,长依与桑藉之间,其实超越了一般的熟稔。她眉眼间稍纵即逝的嗔怪娇羞,都是女子对着心上人才有的甜蜜和亲昵。
去莲池的路上,他试探着问:“你与长依……莫不是……”桑藉摇头:“我不过将长依视为好友,却也不能阻拦她的心意。长依知道我与青丘的婚约,只是她追我上天本就吃了不少苦,我不忍与她形同陌路。”他心里有一刻是瞧不起桑藉的,他的不忍是在害她。
长依的舞跳得一般,但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笑。她笑得那样灿烂,毫不矫作。瞥向桑藉时眼眸中万千情绪欲说还休,真正是女子应当的纯粹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