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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加拿大遭撕票 嫌犯自称山西官二代(2)

2017-02-23 阅读次数:

富二代加拿大遭撕票 嫌犯自称山西官二代

  2012年,张天一微博上发布了他的照片。当时他还在山西财经大学就读。

  根据警方的调查,张天一和Hiscoe还曾参与了另一起案子。在孙鹏案发生前三周,他们找到一个在加拿大里士满从事货币兑换业务的中年男子,名叫高飞,以兑换货币为名,让高飞带着25万美元坐进了他的宝马X5,试图绑架时,高飞逃脱。

  根据张天一律师对警方的讲述,还有一些人,张天一并不认识。

  孙鹏进屋后没过多久,张天一就把他带到了地下室。藏在屋子各处的其他人都出来了,他们把孙鹏绑了起来。至于是谁主要绑的他,其他不知名的人究竟是谁,当时共有多少人,截至目前,加拿大警方还未调查出明确结果。

  地下室一块塑料布的下面,盖着两把泰瑟枪,这种枪又被称为“电休克枪”,没有子弹,靠发射带电飞镖来攻击目标。还有一把手铐,一个装满塑料收紧带的背包。这种齿轮状的塑料收紧带,只能越拉越紧,没有办法松开。在加拿大,警方把它当作戒具使用。

  被拿枪顶着头的孙鹏指望万里之外的父母能用钱保全他的性命。

  急转直下

  北温哥华和北京有16个小时的时差,两方靠着电话线在白天黑夜里周旋。

  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听到了所有的通话录音,接下来的交涉不像第一次的神秘而短促,但能感受到电话那端的狠辣。

  “不要报警。”

  “我只要钱,不要跟我玩什么把戏。”

  “按我说的做,你家孩子会毫发无伤地走出这个门,如果不按我说的做,你家孩子就完蛋了。听到了吗?”

  在这个过程中,孙家人先后将两笔钱转到绑架者指定的中国银行账户里,一共170万人民币(约34万加元)。这是警方提供的策略,让他们不要急着把钱都打过去,尽量拖延时间,为警方锁定他们提供条件。

  孙家人只能选择相信警察,他们跟对方说筹钱需要时间,要分几笔钱打,男子急了,“半小时之内如果不给我打二百五(十万),我就割他一个手指头。”

  这几乎是孙家人做不到的事,但与可能发生的惨状不同的是:半小时过了,孙家人没收到绑架者宣称的“儿子断指的照片”。

  相反,说着中国话的绑架者,气势有了急转直下的变化。

  “……你觉得有问题吗?”

  “你给我个时间。”

  “能做到吗?”

  赎金的数字,从七百万变成了一百万也要。

  孙家人开始怀疑,孙苍要求对方,汇款之前要先和儿子再次通话,听听他的声音。

  几经交涉,对方终于同意。电话里马上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爸爸救救我,你把钱打给他吧。”仍然只是一句话,手机随即被抢走。

  孙苍对儿子的声音熟悉极了,他确定那不是孙鹏。“你让他说出他姐姐的生日。”

  “这是你们的暗号,我才不会上当。”电话那端传来愤怒的声音。

  “那你让他说出我的生日也成。”孙苍步步紧逼。

  这个时候,绑架者不再是命令与压迫式的恐吓,孙苍也不再是唯唯诺诺的恐惧,索要赎金的通话演变成一场理论。

  绑架者甚至说出了“道德”,“我有我的道德原则,你有你的道德原则,我只要钱,我不是要人命……”

  最后,对方给了孙苍一个新的银行账户,又撂下一句狠话“不打钱就要你儿子的命”,挂断了电话。

  但孙苍并没有记下这个银行账号。如果说之前,因为持续给对方打钱而使他们获得了短暂的安全感,但之后一次次试图听儿子声音的尝试都受挫,一种黑洞般的恐惧开始吞噬他。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儿子可能已经被“撕票”了。

  同时还有一线生机:孙家人把与绑架者的通话录音发给了在加拿大的孙鹏女友杨青青,她立即认出了张天一的声音。

  五万人民币

  孙苍猜得没错,那时孙鹏已经去世了,他的尸体就在那辆白色的宾利车里。

  家人们对此并不知情,在孙苍接最后几个电话时,孙鹏的母亲、姐姐、姐夫已经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了。

  警方在结案陈词中显示,张天一自称他对孙鹏的死毫不知情。

  张天一通过律师描述了当时的情形:9月27日那天晚上,他短暂离开了囚禁孙鹏的地下室,到28日凌晨再回去时,只见孙鹏躺在地上,被一个绑架者用电击晕过去了,身上用塑料布盖着。他注意到,孙鹏已经一动不动了——死了。

  从离家赴约到死亡,只有短短七个小时。

富二代加拿大遭撕票 嫌犯自称山西官二代

  孙鹏的遗像。

  去世时,他的手脚都被绑着,头上和脸上几乎都被塑料收紧带覆盖了。尸检报告说,他死于窒息。因为有一根带子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但张天一说,这根带子不是他弄的,他没有注意它的存在。

  那种锯齿状的拉紧带,只要绑上去,就无法挣脱。它缠绕住孙鹏的脖子,慢慢扼住了他的呼吸。他的姐夫张泳是第一个见到他尸体的家人,他记得孙鹏的面目已经扭曲,脸呈红紫色,舌头外露,看起来死前经受过强烈的痛苦。

  大约凌晨1点30分,张天一和另外两个绑架者把孙鹏的尸体从公寓移到了孙鹏的白色宾利的后备厢里,然后把车开到了北温哥华的韦林顿道900号附近。

  凌晨2点之后,加拿大警方得到拦截许可,开始监听张天一的电话。这一天张天一和他的伙伴Hiscoe通了很多次电话,他们一直在商量要如何处理孙鹏留在宾利车里的遗体。Hiscoe又找到了两个加拿大年轻男子,20岁的Dyllan Green和18岁的JacobGorelik,让他们帮忙“移动一个包裹”。他们计划把孙鹏的尸体转移到张天一租来的一辆车上,再进行后续处理。

  在他们频繁地给对方拨打电话时,那辆白色宾利已经被警方找到了。他们在那附近布控,监视了18个小时。也安排了便衣,装作在附近跑步的行人。守到29日凌晨三点,终于等到了四人的到来。

  韦林顿道900号附近,那辆白色宾利已经在路边停了一整天。

  静谧的夜色里,一辆黑色的宝马X5和一辆雪佛兰先后开到它边上。雪佛兰的驾驶者小心地把车的尾部对着白色宾利的尾部。四个年轻男子下了车。一个中国面孔,另外三个是加拿大人。

  他们打开白色宾利的后备厢,眼前是一块防水布,里面包着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塞满了整个空间。四个人试图抱起这个“包裹”,把它转移到雪佛兰的后备厢里去。

  就在这时,守候多时的警察从四面涌出,四个年轻人被当场控制。

  被捕后的第二天,加拿大警方申请到对张天一家的搜查令,发现在整个案子中,他分到了9800加元,也就是大概五万人民币。

  它们被温哥华当地媒体拍到,报道的大标题上出现了关键词“富二代”、“炫富”、“顶级名车”。而由于隔着遥远的时空,以及孙鹏家属的缄默,并没有中国媒体关注到此事。

  张天一的痕迹

  案发后,由于加拿大法律对犯罪嫌疑人的保护制度,张天一的个人信息并未对公众披露,连孙鹏的家人对此都不知情——他们从没见过张天一本人,也没见过他在加拿大的母亲、弟弟,以及他口中的“官员父亲”。

  我们只能根据身边朋友的讲述拼凑出他的信息:他1992年5月出生,出国前在山西太原生活,曾在山西财经大学财政金融学院短暂就读,后来到加拿大,根据他在人人网及微博上填写的资料,他在加拿大就读于西蒙弗雷泽大学。

  在中国的登记系统里,他自己独占一户,籍贯为山西应县,没有同户人员。他口中的“官员父亲”成谜。

  在太原,他也属于开超级跑车的孩子。一位朋友回忆,张天一在太原开的车也是百万以上,出手阔绰。他的圈子里,都是爱开跑车的人。但另一位校友则称,张天一“能说会道,特别会帮人家洗脑、爱说谎、虚荣心强。”他曾谎称能帮同学办出国,每人收三五万块钱,结果事没办好,钱也没退,只好逃到了温哥华。

  没人知道他在加拿大过着怎样的日子。但通过他和他妻子李雅然的微博,可以看到他常给妻子送礼物,都是爱马仕、LV、卡地亚等名牌。

  案发后,警察上门找到李雅然,李雅然称自己对案子一无所知。新京报记者在微博私信她,李雅然回复,他们并非夫妻,随即清空了两人的所有微博。在张天一被抓14天后,他们的孩子出生,现在已经快一岁半了。她在一个网站上上传过孩子的照片。

  如果说孙鹏和张天一有什么共同过的爱好,那估计就是跑车了。孙鹏跟朋友介绍张天一时提起,张天一的微信朋友圈里都是跑车的照片。

  好友李欣怡知道孙鹏喜欢车,他会去关注和谈论,但圈子里的朋友们都觉得“男孩子嘛,喜欢车很正常”。

  “网上那些评价,富二代啊炫富啊,我接受不了,因为他真的不是这样一个人。”李欣怡说,虽然出生在十分富裕的家庭,但孙鹏本身对奢侈品、名牌和挥霍的生活没有兴趣。他出事后,老友们整理遗物,还找出一双初中时他们一起买的耐克球鞋,他穿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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