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03 阅读次数:
人在衣裳马在鞍。作为商人的西门庆,为了对外的交际顺畅,打造一份“面子工程”势在必行。从第二回刚出场时“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长腰身穿绿罗褶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儿”的时尚青年摇身一变成“西门大官人”,四十六回里就有“戴忠靖冠,丝绒鹤氅,白绫袄子”。不仅如此,西门庆的家眷妻妾在服饰打扮上也别出心裁,绫罗绸缎,一派奢华的景象,这也是顺应晚明“重衣不重德”的社会风气,尤其走出了重农抑商的封建体制。
然而,奢侈的尺度并非铁板一块,它通过某种伪装,掩饰了底层人亦步亦趋对文化精英的模仿,在《金瓶梅》中,西门庆的书房看似高雅,事实上却暗含着讽刺,将画悬于两壁及左右对列实为最俗,如此布置还被往来的客人频频恭维。此举一方面是享乐消费的刺激,另一方面则来自对明代严苛禁奢令反抗,复古时尚圈便混入了这样一批附庸风雅“伪君子”。
《金瓶梅》的高明之处即是“一时并写两面”,以人性的复杂性去塑造西门庆,他是唯利是图、家财万贯的商人,家中吃席却掺着廉价酒,出门只带碎银子。在过往对《金瓶梅》的研究中,往往重“情色”主题,而忽视了其中透露出的“金钱观”,而从琐碎的家庭账目所流露出的浓郁的生活气息,更是考证明代万历年间山东运河两岸庶民生活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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