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30 阅读次数:
中央委员中的大多数人对高层斗争不感兴趣,但他们对莫洛托夫其人再熟悉不过了。所有人都清楚,如果莫洛托夫集团得势,他们一定会恢复斯大林时代的诸多恐怖政策,并对改革派进行另一轮清洗;即使只是为了保住脑袋,也不能让这些人大权独揽。
就这样,形势出现了惊人的逆转——6月22日,全体中委一致要求举行非常全会,并以集体投票方式推翻了18日的主席团决议。接下来一个星期里,全会不仅通过了谴责莫洛托夫等人开展“反党活动”的决议,还以压倒性多数把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马林科夫、谢皮洛夫四人开除出主席团和中央委员会。
在苏共历史上,中央全会撤销主席团的决议,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被遗忘的“老朋友”
莫洛托夫的政治生命行将就木。然而赫鲁晓夫比起斯大林来还是有差别的,他没有打发失势的头号“反党分子”到卢比扬卡大楼(内务部所在地)报到,而是安排他去蒙古当了大使。除去在本文开头遭遇的那种言语羞辱外,莫洛托夫在乌兰巴托的生活大体是惬意的,隔壁的中国大使馆不时有客人来访,对这位“斯大林同志的好学生和亲密战友”毕恭毕敬。而在赫鲁晓夫与铁托再度决裂后,莫洛托夫甚至突发奇想,写了一封信给南斯拉夫驻苏使馆,祝他们“五一”节愉快。
到了1960年,中苏两党出现分歧。为了防止莫洛托夫和中国人走得太近,赫鲁晓夫把他调到维也纳,出任苏联驻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代表团团长。苏共二十二大后,莫洛托夫和卡冈诺维奇、马林科夫等人一起被开除党籍,正式退休;至于斯大林时代命名的莫洛托夫市(原名彼尔姆)、莫洛托夫斯克城(原名北德文斯克)和“莫洛托夫”号巡洋舰,它们早在1957年就恢复了原来的名字。
1961年,莫洛托夫夫妇和女儿斯维特兰娜(右一)在维也纳搭乘地铁。当时他是苏联驻国际原子能机构代表团的团长。
1961年以后,莫洛托夫夫妇在莫斯科河畔的公寓又住了25年,然而再也无缘踏足曾经无比熟悉的“克里姆林高地”。尽管莫洛托夫已是硕果仅存的几个老布尔什维克(Old Bolshevik,特指十月革命前入党的苏共老党员)之一,但再也没有人邀请他发表演讲了,也没有人建议他撰写理论巨著或纪念文章。
被开除党籍后,莫洛托夫唯一一次公开演讲是1970年在妻子的葬礼上。来自中国同志的问候因中苏交恶已是音信杳然,只有阿尔巴尼亚的“明灯”霍查偶尔会在讲话中提到他,称他是一位“软弱但值得钦佩”的人物。1960年代末,有人突然看到莫洛托夫出现在阿尔巴特大街的国立列宁图书馆(现俄罗斯国家图书馆),据说正在撰写回忆录,然而从未出版。现在市面上流传的《莫洛托夫忆往:克里姆林宫政治内幕》(Molotov Remembers: Inside Kremlin Politics)一书是记者费利克斯•楚耶夫(Felix Chuev)根据1985年的采访笔记整理而成的,后来在芝加哥出版。
关于“二号首长”的最后一个故事来自诗人和艺术史学者阿纳托利•亚科伯逊(Anatoly Yakobson)。1960年代的一天,他在阿尔巴特大街偶遇莫洛托夫,后者依然板着那张冷冰冰的脸,自顾自地走着。诗人跑到前总理跟前,高高兴兴地问:“您的老朋友冯•里宾特洛普一向可好?”(里宾特洛甫为纳粹德国外长,1939年曾与莫洛托夫一起签署苏德条约,1945年在纽伦堡被处绞刑。)莫洛托夫没有理会,在街角拐了个弯。他一直活到1986年,年满96岁才去世。
上一篇: 茅盾文学奖公布 五部得奖作品先后亮相
下一篇: 溥杰之堂弟:为何溥杰后代改姓金 有隐情!